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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你被誰拋棄（十二）
作者：平沙逐浪 時間：2004-2-3 字體：[大] [中] [小]
上班還是那樣無奈，我發神的時間越來越多，辦公室里常常連人都沒得。達美爐具的工作已經開始了十天左右了，我和岳嵩帶著大家把標志修改了12套，而中文字體也設計了98套，我幻想著象POAS的中西元男一樣，可以把稿件貼滿盧伯伯廠里的會議室，很瀟灑的在上面作提案。我整天翻看著PAOS的年鑒，希望從一張張小照片中，可以看出一點正規操作的方法。
隨著后來服務企業形象客戶的增加，我也慢慢體會到了，所謂美國視覺型CI和日本文化型CI的劃分對于中國來說太膚淺，很多中國廣告從業人員沒有真正理解到這其中的差異，包含我在內。我們只是簡單的認為美國從視覺入手塑造企業形象，而日本從企業文化入手塑造形象。但是我們沒有看到所謂的MI、VI、BI只是日本的PAOS中西元男進行的劃分，它只是符合日本企業的需要，因為日本是一個凝聚力很強的民族，它的企業有兩個很明顯的特點，就是年功序列制和終身雇傭制，日本的企業很注人的意識形態，要求員工對于企業應該有看待家族的一般的企業榮譽感。從人的精神來滲透企業的視覺符號成為日本企業導入CI的核心點；但是也必須看到，在80年代初期，日本在導入CI時的CI的真正含意而言，日本企業并沒有準確把握CI的其完整的概念。企業經營者對CI 的期待實際上有其相當的差距。的確在企業導入CI以后，企業的社會形象與知名度有了提高，但企業內職員的意識改革與企業戰略的變化并沒有同時進行或根本就沒有做的情況很多。所以簡單的認為日本就是文化型 CI也不完全正確。
而簡單理解美國是視覺型CI，更是膚淺，美國的特點在于分工明確，在企業戰略面和企業行為規范面、企業財務管理面等，都有不同的企業服務，我們只是看到了為其作設計服務的浪濤公司，而為企業作戰略規劃的麥肯錫，以及安盛、普華永道等等企業，我們卻沒有看到，如果說美國僅僅重視視覺設計，完全不正確，美國企業不過把MI、VI、BI分化得更加細致，交給了不同的企業來服務和規劃。
我現在明白了曲哥臨走時說的話，后來回想起來，達美爐具的CI做的相當不好。中國企業談不上把年功序列制和終身雇傭制建立有多好，大鍋飯倒是建設得很不錯，有國際水準，國家要求體制改革，一部分企業也最終沒有認真執行，你有政策、我有對策的敷衍了事，現代管理制度沒有建立起來，現代肥私制度倒是很健全了。在這種情況下，要想把企業形象的樹立，以日本文化型CI套用到中國，是絕對不行。
我開始操作達美爐具的時候，認為日本也是東方民族，也談的是東方文化，以他們的經驗應該適合于中國企業。我安排道達美爐具做了一個簡單的領導訪談，了解到達美爐具前不久因為生意不利，被一個香港人騙了一些錢，整個廠子士氣低下。我和岳嵩其實也不知道應該怎樣給它提高士氣，從企業文化的角度來解決這個難題。
時常去廠里，看到廠門口有一塊很大的空地，于是就提議在那里樹一塊牌子，上面寫上一句振奮士氣的口號，盧伯伯很贊成。但是寫什么好呢？我沒有了想法，這個就是天天看PAOS年鑒，也莫得辦法想的出來的。
蜀都大道上依舊車來車往，一片繁忙的景象。成都在它緩慢的節奏中邁著步伐。對面的西南影都已經很久沒有去了，自從開始為達美爐具導入CI，我就常常和岳嵩在一起，沒有心思和暉再去為成都的電影事業作一絲貢獻了。望著成都電信局的“茫茫人海，呼之欲出”廣告牌，我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為自己打氣，相信從達美爐具開始，一定可以作出自己的一番事業來。
生活在成都，日子真是休閑到了極點，紀經理的駕照早已拿到，一到星期五，便不見了他的蹤影，據說是開發業務去了。他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了一輛成都產的“野馬”吉普，在加上他那個磚頭一樣的Motorola，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
小丁和陳建也一到星期五不見了人影，聽說去掙外水去了。小丁常常有事無事的說，前天又到錦江賓館去整了一頓，覺得味道不哪樣；昨天去咔咔都坐了坐，環境還可以；一副高檔消費的樣子，他的口頭禪就是：“唉，這個錢都不曉得咋個花了。成都太苤了，莫得啥子好東西。”小丁和陳建也一到星期五不見了人影，聽說去掙外水去了。小丁常常有事無事的說，前天又到錦江賓館去整了一頓，覺得味道不哪樣；昨天去咔咔都坐了坐，環境還可以；一副高檔消費的樣子，他的口頭禪就是：“唉，這個錢都不曉得咋個花了。成都太苤了，莫得啥子好東西。”他的口袋總是鼓鼓啷啷，鬼知道是錢還是雜物，但是真要和大家一起出去，他又很少買什么東東，總是說你們呀沒有品味，看看我腰桿上的這根華倫天努，這個才叫資格貨。問他多少錢，他總是搖搖頭，也不貴，大概就四百多嘛。嚇得人一驚一詫的，不知道他的人，指么到蝦子是掙大錢的。幾個會計總是背后笑他，這個丁二娃，牛皮吹得硬是大，他蝦子一個月才掙幾個錢喔。我們總是故意去反駁會計，人家小丁是外面當老板的哈，會計們笑得彎下腰，他那個公司也叫公司，豁黑娃兒沒曬過太陽嗦。
自從上次的事情以后，陳建就很少和我說話了，我曉得他早就把我咒死了。他的一個兄弟伙接了一個裝修的伙路，是為東大街一個餐館裝個門面，于是他天天往外面跑，成了公司里最忙的一個。
經常看到媒體上介紹成都是個休閑的城市，其實我在成都生活，完全沒有感覺，似乎在我的腦海里休閑是很正常的事情。后來廣州的《新周刊》雜志在成都之最的歸類重，成都成為最休閑的城市。看那雜志上一張張成都的照片，不是在街邊坐著搽鞋，就是在茶館里泡著，再不然就是正在麻將桌上華山論劍。成都似乎除了休閑就沒有什么好介紹的了。回過頭看看辦公室，靜得出奇，僅有的一兩個人也是報紙加茶葉。
我收拾了東西，看看表，才三點鐘，好在外面沒的太陽得，出去逛逛也好。出了辦公室，我先到了小胡那里，他們主任也不在，他正忙著把達美爐具的設計稿用CorelDRAW表現出來。這是我提議的，希望設計稿全部用打印機打出來，這樣顯得正規。我知道我完全幫不上忙，自覺地退了出來。
街上的人很多，我又跑到廣場書店去看書，伙計依然熱情的和我打著招呼，“小眼鏡，有新書喔！”
“拿來看看噻。”從我的觀點來看，成都應該是一個書籍文化非常發達的地方，許多書在成都都可以很快看到和買到，這是我對成都的贊賞之一。在書籍方面，成都從來沒有落后。
伙計很快抱了一堆書給我，“全是講廣告的，很多人來買。”
這是一套32開本的小書，白色封面上面寫著《企業形象戰略叢書》，是四川一所大學的出版社出版的。伙計嘴不停的向我介紹著：“這是中國第一套全面介紹CI的書喔，寫的好，小眼鏡，咋個樣，搞一套噻，給你95折。”
我笑了起來，這年頭什么吃香什么傳得快，當真話是資訊發達了，連買書的都曉得CI，我盯著他：“你啷個曉得是中國第一套？”
“發貨的時候，出版社說的。”伙計很自信的說。
我接著問他：“你懂CI？”
“我懂啥子喔。”伙計憨厚的笑著，“不要麻廣廣了，這些好高深的東西喲，只有你們這些讀書人才曉得。”
“那你啷個曉得寫的好喃？”
“誒，買的人多噻！”伙計拿起一套，“我昨天進了五套，想試到買哈看，那曉得，一下午全部出去了，來買的全是廣告公司的。”
他這樣說，我于是翻開其中的《企業理念戰略》仔細閱讀其中的章節，伙計還不停的給我介紹：“主編的還是這個大學的名教授呢！”
這本是這套叢書的第一本，主要介紹戰略的規劃，它還有其他五本，分別介紹戰略的實際規劃、企業理念的執行、企業行為識別的規劃、執行以及視覺形象的設計等方面的內容。開篇洋洋灑灑的介紹中國正在迎來形象戰略時代，為了適應這一發展趨勢，本教授和有志人士一同編著此套叢書，成為國內第一套CI專著，將填補中國在這塊領域的空白，我們將立志為中國的CI事業奮斗云云。接下來的內容和案例我怎么看怎么眼熟，美津濃、馬自達、健伍音響、可口可樂等案例的照片全部似曾相識，只不過好像以前我見到的是彩色照片，這里是黑白的；我從書包里把臺灣藝風堂的《企業形象戰略》一書拿了出來，喔，這些照片這上面全有。再對比看看內容文字，大抵就是增加了一些中國企業的說明和把臺灣的一些說法轉換成為大陸的語言習慣，基本上沒有什么改變。
我樂了，這是一瓶漿糊和一把剪刀編出來的書啊，不對，我還有可能猜錯了，科技已經進不了，不用漿糊和剪刀了，用電腦就行了噻，嗯，真是科技以人為本呀。
從書店出來，大鐘響了起來，不知不覺已經在書店了帶了40多分鐘。人民南路的鐘樓是成都最重要的標志性建筑之一，記得很小的時候，早上買饅頭和包子、稀飯還需要糧票和面票，那上面就有鐘樓的素描。現在鐘樓是成都電信的所在地，鐘樓上也樹立起了中國電信的標志，深藍色的低，很是耀眼。
在鐘樓的前面就是成都另一個赫赫有名的標志性建筑——毛主席的雕像和展覽館。夏天的時候，主席像下面的臺階上總是坐滿了人，消暑納涼絕對是個好地方。我和很多朋友也經常坐在那里，手里提著一瓶啤酒，吹吹風，看看粉子，這種生活確實安逸到家。成都很多漂亮的女孩子也愛和戀人或朋友三四到主席像下面來坐著沖殼子。就在今年夏天，我和兩個朋友就來過，那天我們看到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坐在我們不遠處，她看起來很傷心，一個人在那里小聲的哭泣。她穿著一套綠色的連衣裙，長長的頭發搭在肩上，讓風一吹，輕輕飄起，吸引了不少目光。
我們注意到女孩的手里有聽啤酒，借酒消愁，我們不約而同的猜想。這兩個朋友都是我的大學同學，其中一個姓羅，名字很撤靶子，叫小杰，鬼知道他父母怎么想的出給他取個這個名字，一開始老是被我們誤以為他是個女的。是他最先看見的這個女孩。看到以后，他沒有說什么的就跑到階梯對面的小賣部，去買了三瓶啤酒，給我和另一個朋友，然后只有一句話：“哥子些，各人坐到那邊去，一句話，不要打攪我。”
我們兩個嘻笑著坐到后面的臺階上去了。羅小杰獨自提著酒坐在我們原來坐的地方，開始很憂傷的喝著。事后我們都佩服他的膽色和行為。他一個人在那里足足坐了20多分鐘，慢慢的把身體已經移動得離那個女孩子越來越近。
我們兩個在后面打賭，賭他成不成功，決定一人丟20元錢出來，由贏家請客，然后我們開始非常關注羅小杰的行動。
我真是佩服羅小杰，他還真和那女孩搭上了話，大約30分鐘以后，兩個人開始聊天。我們這邊的啤酒不象羅小杰的，早就喝光了，于是又到小賣部去提了兩瓶。看得出，羅小杰很會說話，因為談了沒有多久，那個女孩子就大哭了起來，我們看見羅小杰好像在勸她，勸了好一會兒，那個女孩子停住了哭泣，兩個人又開始正常的聊天。
我們兩個在后面，完全服了羅小杰這個家伙，他在大學里嘴巴就一直很會說，是班上的主辨手，什么辯論賽都要他去參加，絕對是捧個獎回來。但是看不出這個家伙還會把這個本事用在這上面。
又談了一會兒，我們看見那個女孩從包里拿筆和紙，羅小杰趁機回頭向我們笑了笑，成功了！但是事情很快有了變化，一個滿頭大汗的小伙子出現了，他架住自行車在臺階下面望了一會兒，就開始向那個女孩子快步跑去。跑到那個女孩子的面前，他彎下腰，氣喘吁吁的對女孩子說著什么，那個女孩子突然抱住小伙子大哭起來，還不停的用拳頭捶打著他。我們看見羅小杰的表情充滿了無奈。
我們兩個后面哭笑不得，連酒都不敢喝了，生怕噴出來。小伙子扶起了女孩，向羅小杰微笑著說了幾句話，然后就和女孩子走了。我們看見他們走了以后，羅小杰把酒瓶使勁的砸在地上，然后走到我們面前只說了一句話，“回家睡覺！”
這就是成都，生活總是充滿著輕松的音符。
（十七）
我們很快到達美爐具去提案。達美爐具按我的要求準備了一個大會議室，我原來希望把12套標志修正設計和98套中文字體設計都貼在會議室的墻上，但是達美爐具的辦公室主任告訴我們不要這樣干，因為上面有墻紙，這樣貼了，會把墻紙搞壞的。失望之余，我們把設計稿全部放在了會議室的大桌子上。盧伯伯和廠里的幾個干部來參加了會議，簡單了解了一下我說明的設計意圖以后，他們很快就確定了設計方案，然后告訴我們，他們還要開會，就不陪我們了，你們可以去拿第二筆款項。
我們沒有想到這么快就過了，沒有叫我們再修改。回去的路上，我和岳嵩樂壞了，從早上出發到搞定才兩個小時。我們很快回到商場，叫上小胡和吳韻薇，到青石橋的烤鴨店去整了一頓，以示慶祝。
正在吃的時候，娟娟給了一個傳呼，我當然在第一時間回了過去，她告訴我下午她可以早下班，然后有幾個五中我們的同學要過來，如果公司里沒有什么事情，就早點到她那里，一塊去聚一聚。我很高興，連說要得要得。
上次蘇蘇過生日的時候，第一次送她玫瑰花到現在，她一直很少和我聯系。說實在的，我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她會怎樣看待這件事情。女孩子的心思真是捉摸不透，她什么也不說，弄得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那天晚上，我送她回家以后，很快回到了木屋，朋友們問我，你蝦子把花送給人家沒的？我說送了。他們問我說了啥子沒有，我說我說的是這花送給你。朋友們大叫起來，還有喃！我呆了半天，告訴他們沒的了。我感覺他們幾乎想跳起來把我丟出去，當我說完整個情況時，所有人都沒有了評論，只有蘇蘇說，“你要曉得，女娃兒會希望你大膽些。”
沖著蘇蘇的那句話，我幾次想打電話給娟娟，但是有不敢，加上忙達美爐具的事情，就匆匆忙忙的過了幾天。所以今天接到她的傳呼，我高興的不得了。
下午的時候，我早早的就開溜了。時間還早，我先到九龍巷的郵局報亭去看了看，有沒有新書。然后經過蜀都大廈，那里立起了一塊戶外電視屏，開始播放電視廣告。我很懷疑它的效果，太陽大的時候，很晃眼，看都看不清楚。在它的前面是一個三角形的花園，園中有一個熊貓的雕塑，根據成都晚報報道，這是成都的象征，是一個完美的城市雕塑，是成都市對外的名片。
在蜀都大廈這一帶，聚集了很多成都市有名的建筑、街道和企業。熊貓雕塑的對面，是成都市很有名的五星級酒店——皇冠假日酒店，旁邊是一個馬來西亞人開的百貨公司，叫百盛購物中心。它的不遠處是臺灣人開的太平洋百貨，兩家都很出名。出名的原因是百盛利用每年兩次的大減價，所挑起的商戰，而太平洋百貨針鋒相對，兩家打的天昏地暗，不亦樂乎。《中國青年報》首先報道了這個激烈的商戰，接著成都各大媒體相繼跟蹤報道，一時間兩家商場知名度大大提高，成為外資百貨先進經營理念的代表和先進營銷手段的象征。
太平洋百貨在春熙路的路口，想要在成都看一等粉子，想都不用想直接到太平洋百貨來，這里是美女的聚集地。春熙路的名字起源于“熙來攘往，如登春臺”，它的對面是成都勸業場，又一個很古老的地方，不過現在改名叫商業場，盡管商業場過去繁華無比，但是今天它確實沒落了，成都人幾乎不到那里去。
在春熙路上很著名的國營老字號很多，比如胡開文文具店、成都一百、市體育文化用品商店、精益眼鏡、龍抄手和春南商場等等，都是老成都人津津樂道的名號。可惜成都一百后來經營不善，把地方租給了一個福建來的百貨公司，胡開文也因為改造春熙路搬了家，市體育文化用品商店經營也是勉強維持，春南商場也是經營不善，被人民商場合并，但是好像也不太有起色，在經歷了幾次經營結構的調整之后，一樓成為了珠寶專營商店，二樓則成為一個咖啡館，但是很有名，這個咖啡館最早在四川大學的文化路上起家，接著開連鎖店，一直開到春熙路。生意一直不錯，很多老川大的人都知道，它就是良木緣。龍抄手靠著地段好，還可以買買外地人的錢，只有精益眼鏡的生意還是不錯。
其實春熙路上有個很出名的雕塑，因為有個花店把它給遮住了，很多人看不到，那是個孫中山的銅像。后來改造春熙路的時候，專門把它抬高了地基，完全展露出來，成為春此路的三岔口的重要標志。
一路閑逛過去，正好趕上娟娟跟我約定的時間。看見她笑吟吟的從銀行出來，我的臉竟然紅了起來，她奇怪的盯著我，“你不舒服啊？”
我急忙搖著頭，“嘿嘿，沒有，沒有。”
娟娟笑了起來，大概她看出了我的心思。我干癟癟的說：“你今天下班好早喲。”
“你找不到話講哇。”娟娟一邊從包里掏出一盤磁帶一邊說：“這個是姜育恒新出的，我今天正好在外文書店看到的，就買給你了。”
我吐了一下舌頭，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心里似乎有一股暖流在激蕩，這是她第二次送我東東。
“他們好久來？”我問娟娟。
“應該快了吧，”娟娟說，“你有沒有零錢，我今天早上沒的零錢給的，剛才又忘了在里頭換點。”
“喔，有的。”我掏出了錢包。
“你錢包頭啷個有我的照片？”我給守車的太婆付錢的時候，娟娟看著我的錢包里面驚奇起來。
我臉一下子又紅了起來，“這個……這個是上次我們幾個一起去青羊宮燈會的時候，我給你拍的，我多洗了一張。”我生怕娟娟會說什么，很小心的解釋著。
娟娟抿嘴笑了起來，“哎呀，給做賊一樣的，有張就有張嘛！給我看一下！”
我把錢包遞給了她，她看了看就叫起來，“哎呀那么一張，要夾也要夾張好一點的嘛！”
這次我聰明了起來，“我沒的。”
娟娟盯著我：“你好久夾的？”
“夾了一段時間了。”我悻悻的回答著。
“嘿，主人家都沒答應哈。”娟娟一直盯著我。
聽到這話，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但是這種口氣應該是完了，早知道給她講一聲，但是講一聲，恐怕就夾不到這么久了。我遺憾著，矛盾著。
“呵，”娟娟笑了起來，“這張嘛，沒收了。”
我點著頭，曉得結局是這樣，早曉得剛才拿錢包的時候小心點。
“明天，我給你一張好點的，我滿意的。”娟娟隔了幾秒鐘，突然這樣告訴我。不會是真的吧，我突然把她盯著，有這樣的好事，真想大叫，“蒼天，待我不錯啊！”
娟娟搖了搖頭，笑著說：“不要發金瓜木了，取車。”
喔，就是，就是，我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是應該推車了。
又過了大約10分鐘左右，這幫子同學才姍姍來遲，他們都是娟娟原來中學時的要好，和我并不是很熟悉，其中的一個男生一直在追求娟娟，所以我并不是很想來。因為是娟娟喊我來的，加上下午的事情，我也并不在意。
一起吃飯的時候，我突然在想，真的好快，大家分開已經三、四年了，和莫海他們經常見面，海不覺得，但是和這幫子同學在一起，就陡然發現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我們真的從學生開始向社會人轉變了。
送娟娟回去的時候，經過小官廟街，我開始感慨時間和中學的生活。娟娟笑著挖苦我是七老八十的家伙，小小年紀就開始懷舊。我分辨著不是。想著娟娟的承諾，心頭就是激動，很想她今晚就給我。
過了一號橋，沒有多遠就到娟娟的家了，娟娟聽見有人大聲的叫她，她停住自行車，發現原來是她姐姐。這是我頭一次見到娟娟的姐姐，我很吃驚這兩姊妹為什么差距那么大，她姐姐長得沒有她漂亮，一點都沒有，而且個子很矮只到娟娟的肩頭。她姐姐顯得很活潑，不如娟娟那么文靜。后來我聽說，她姐姐認識了一個在政府部門任職的小伙子，家里非常反對，因為那個小伙子的一條腿有點瘸。但是她姐姐不顧反對，還是和那小伙子結婚了。
那以后去娟娟的家，就常常見到她姐姐。但是直到后來我也和她姐姐不熟悉。娟娟沒有要我再送，她說反正也到了，又碰到了姐姐，你就早點回去了吧。天氣越來越冷了，騎車會很很冷的，所以早點回家。我點了點頭，目送她們姊妹倆進了院壩，我才向曹家巷騎去。
其實成都的夜晚是很美麗的，盡管不能象在重慶一樣，站在批巴山公園上面，就可以一覽無余。但是我依然喜歡成都的夜晚。一個人騎著車在街道上，可以不停的唱著自己喜愛的歌曲，沒有人來管你，那感覺就像自由全部屬于你一樣。
成都的夜晚，我覺得是很靜的，就象這個城市的歷史一樣，深沉而專注，充滿了沉積。這個城市的腳步也非常的慢，顯得很沉重。又一種傳說，說是成都是按照一個烏龜爬過的路線來修砌的，所以又叫龜城。我不知道現在還有多少人知道這個傳說。但是很多成都人都知道，之所以叫成都，是因為這個地方據說發展很快，一年成市，兩年成城，三年成都。這些是我很早以前聽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記得正確。但是成都的歷史是厚重的，確實不爭的事實。也許是我中學歷史還可以的緣故，我喜歡這種厚重，我喜歡這個城市彌漫著文化的沉積。
有一段時間， 我瘋狂的迷上了《三國演義》，特別對諸葛亮著迷，一舉把小說和連環畫全部買了，一口氣看了個夠。然后用棣書把諸葛亮的《前出師表》抄寫了一篇，裝裱后掛在自己的房間里。但是也很遺憾蜀漢政權很快失去了他的色彩，最后終于被曹魏一舉殲滅。我總是在想，為什么諸葛亮一直很愚忠，明知阿斗已經扶不起了，還要努力，干嘛不自己當皇帝？看看司馬懿多聰明，最后讓家人奪了天下。
小說終歸是小說，阿斗沒有扶不起，諸葛亮也不是小說里面的聰明決定，但是文化的積累卻在成都延續了下來。
成都文化的代表就是分布在大街小巷的各種大大小小的書攤，多的可以讓你看個夠，完全滿足你的需求。我還在東城根街旁邊的一條小巷里，發現了一個頗具規模的舊書店，老板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頭。他買的很多舊書，可以說都是新書，是市面上剛剛出現不久的。老板幾乎不近人情，買書可以，多少折扣完全由他來講，你絕對不能還，一還他整死也不賣給你。而老板收舊書也是這個規矩，還價就免談。我問老板為什么？他說書是由生命的，他愛書！